【真翔】眼泪的温度

       她必须要走了。

  在人生的最后一分钟,羽佐间翔子看到了很多,过去的人生如跑马灯般从她红色的眼瞳中闪过,最后定格在一片灿烂的白光中。虚幻和现实凝缩在那一瞬间,她嗫嚅出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语后,以如同真正白鸟的姿态,泰然走向了自己的绚烂之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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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生为存在,而死未必是虚无。 

       神啊,请再垂怜我一点时间吧——这是她最后无声的话语。  

  一羽流转,二十一克的执念,在岛核的默许下生发。

  在这一点微光燃尽之前,允你去做最后的道别。

  去做你最想做的事,去见你最应该见的人。  


  和风一样轻巧的身躯,翔子这么想着,稍稍展露了微笑。她能够奔跑,再也不是带着以前的病躯走走停停。如果是自己还活着的话,能够这么做,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吧。

  如果是还活着的话。

  不,她甩甩自己的脑袋,即使是现在能够这样也是她求之不得的幸福。自被告知自己竟然还能使用这残余的一豆生命之火,她就决定了自己最后的去处。那是体弱多病的自己,除了家中以外最熟悉的地方,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居所。  

       一定,一定要赶到啊,在这一点微光消失之前。    

  翔子全力地奔跑着,微笑的眼中慢慢流下泪来。

  我还,没有向你道过别呢,真矢。


  真矢抱着一顶草帽,颓然的倒在床上。房间里很暗,很冷,她的手指用力揪着草帽边沿,就像揪着自己的心。冰凉的眼泪从眼眶中不住滚落,一滴一滴打在草帽上。

  真矢。翔子站在她身边轻声喊她的名字,即使她听不见这无声的话语。

  对不起,我来向你道别了。她微笑着站在真矢面前,脸上还带着先前的泪痕,轻轻柔柔的抱住了真矢的肩头。虚幻的躯体无识无感,只是一点生气,一缕执念,像烟幕般,一瞬间便被对方因抽噎而耸动的肩膀扰乱穿透。

  ......把帽子放下吧。她这样劝说。

  真矢似是有所感,抓着帽子的指节起了红,手背上泛起用力过度的青筋。

  放不下,放不下,放不下。真矢的肢体语言明明白白的告诉翔子,她还没有接受自己的离去,特别是,突然的不告而别。

  突然的,翔子心里返上了一丝悔意,那是被名为“爱”的变性意识掩盖的,一个已经不可能回头再次选择的,可能的未来。

  如果我当时没有......我是不是还可以和大家在一起,和妈妈,和一骑君,和真矢正常的说说话?

  我选择了,然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?

  我......


  我。

  想活下去。

  

  但是,我更想你们活下去。

  是的,我就是为了这个可能性而做出的选择。

  不要哭啊,真矢,我已经想清楚了。翔子将手交叠在真矢的手上。

  一滴眼泪从虚幻的躯体中毫无阻碍的穿过,又复落在冰凉的双手和濡湿的帽檐上。但是翔子这次却真实的感受到穿过身体的一刹那,眼泪的温度。她知道,这大概就是这副无知无觉之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。


  我必须要走了。

  最后的最后,翔子抬起了手,为真矢拭去了她脸上斑斑泪痕——残余的生命之息化作清风,流过眼睫,倏忽消失无踪。





【后记:昨天被千年女优所感而发的一个突发短篇,没想到我写苍穹的第一篇居然是真翔,原谅我吧,我本想更多的揣摩一下她们之间的感情的,写成这样,我只是把自己想说的以翔子之口说出来而已,却可能完全不是翔子自己想说的话。真是令人遗憾。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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